厲墨雲叫鹿眠脫衣服，鹿眠哪兒會乖乖脫？

這裏是什麽地方，原著毫無節操的肉文世界啊！雖然她穿越過來之後改變了男主角和男三號對她的看法，但是並不能代表，這裏面的人物中心思想都是幹凈的。

至少他們都不會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！

見鹿眠有些抵抗，厲墨雲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：“想哪兒去了，本座不會對你怎麽樣，只是讓你換個衣服而已。”

鹿眠擺出一副不相信的臉，他這麽好心？

厲墨雲的扇子指了指放在一旁椅子上的羅裙，的確是套幹凈且新的女子衣服，看上去布料也比她身上穿的這件好太多，花紋也很好看。

只不過，鹿眠並不笨，突然讓她換上新衣服，她總覺得有什麽內情。

厲墨雲單手撐著下巴，笑得很單純。

鹿眠抿了抿嘴，問：“我換上了衣服後，要做什麽嗎？”

厲墨雲繼續笑：“不用。”

得了這句話，鹿眠才連忙從地上站起來，樂滋滋地將椅子上的羅裙拿在手中，仔細看了一眼花紋，繡工非常精致，而且是淡粉色的裙子，女主角的這張臉非常適合穿淡色的衣服，換上應當很好看。

厲墨雲見鹿眠喜歡，嘴角的笑容終於有些繃不住了，帶著幾分寒意，問了句：“這件，和你身上那件，哪個好些？”

鹿眠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，裙擺都已經臟了，且不論做工還是布料，都比不上手中的羅裙，於是老實回答：“新的好一些。”

厲墨雲點了點頭，道：“你手中的裙子，是莫雨特地買來送給你的。”

鹿眠：“……”

好吧，她就說事情沒那麽簡單，立刻將這裙子放回了椅子上，鹿眠乖乖地站回了原處，老老實實蹲下。

厲墨雲繼續道：“本座回來沒多久，莫雨便來聽雨軒了，他帶來了這條裙子說送與你，且向本座要你。”

鹿眠的雙手忍不住顫抖，她深吸一口氣，心裏把過程在腦海中重新排演了一遍，終於知道為什麽牧臣要把她架回來了，厲墨雲當時一定是真動氣了。

“本座當然不在乎一個侍女，所以本座說，讓你自己選。”

雖然厲墨雲的話很冷，不過鹿眠依舊覺得他那句不在乎一個侍女更為刺耳些。

厲墨雲繼續道：“可你終究是選錯了，呵，世間女子都是一樣的，貪圖富貴，有了新衣，便忘了你身上的那件衣服是如何來的。若沒有本座，就憑你這蠢笨的性子，不是入勾欄院裏當了娼妓，便只有沿街行乞！”

這句話頓時讓鹿眠臉色蒼白，白過之後，又是一片紅，隨後又白了回去。

她心裏忍著一口氣，厲墨雲生氣她能理解，畢竟自己的侍女被別人伸手要走的確不好受，更何況她身份特殊，還是厲墨雲從人間抓來的，知曉他許多事。

但厲墨雲的話也如同刀片一般在她的心上割下了傷痕，什麽叫做勾欄院中的娼妓？什麽叫做沿街行乞？

離了厲墨雲，她或許真的穿的不如現在好了，也許還要做更加低三下四的事情，可也不至於沒了自尊，成為真正的人下人。

見鹿眠沒說話，厲墨雲挑眉：“怎麽？本座說得你傷心了？”

鹿眠繼續沈默。

厲墨雲抿了抿嘴，瞪她一眼：“還楞著幹什麽？還不快換上衣服去找平沙派的莫雨？這可是你唯一離開本座身邊的機會，本座會讓牧臣送你去。”

鹿眠深吸一口氣，心裏想著，這人現在在氣頭上，他說的話她不能當真，當真了這條命也就交代了，大不了被他口頭上指責幾句，反正她向來不記仇，吃頓好的，睡頓飽的，明天就沒事了。

厲墨雲朝門外喊了聲：“牧臣，進來送鹿眠去莫雨那兒，就說是趙家公子賣給他一個人情。”

鹿眠咬了咬下唇，忍，千萬不能較真！

冰冷刺骨的話依舊吐出：“屆時你若在莫雨身下承歡，可別忘了你所得到的一切，都是本座給你的。”

鹿眠聽見身下承歡四個字後，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斷了，她突然站了起來，走到旁邊的椅子上，拿起羅裙便要往外跑。

厲墨雲張了張嘴，目光在一瞬間冷了下來，對著鹿眠的背影道：“牧臣，送人！”

牧臣站在聽雨軒院落的唯一出口處，聽見這話，又瞧見鹿眠急匆匆從厲墨雲房內跑出來的樣子，有些拿不準主意。

不過主人既然都已經開口吩咐了，他必須得做到。

眼看鹿眠跑了出來，牧臣剛要帶她去莫雨那兒，結果整個聽雨軒的外圍驟然起了一層結界，厲墨雲坐在椅子上，金色的瞳孔微微發光，握著扇子的手緊了緊。

牧臣的腳下一頓，重新回到了門口守著。

主人最近變得有些奇怪。

鹿眠抱著衣服跑到了廚房，牧臣楞了一下，反倒是還在房內的厲墨雲道：“走錯方向了！你的莫大俠可不在廚房裏！”

鹿眠雙手顫抖，哆哆嗦嗦地將桌案上的火折子打開，忍著憤怒點了火，然後一把丟在了那粉紅色的羅裙上。真絲沾了火立刻便燒著了，鹿眠看著好看的衣服破了一個個洞，然後又一盆水澆上去，提起破爛不堪的衣服往厲墨雲的房間跑。

牧臣：“……”

這是鬧哪一出？

厲墨雲瞧鹿眠回來了，眉頭一挑：“不認路？”

鹿眠將手中的爛布往厲墨雲面前一丟，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，一張臉憋得通紅，眼眶也積攢了淚水，張嘴咬著下唇，氣得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一塊。

厲墨雲看了一眼地上已經瞧不出原貌的衣服，突然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，一聲兩聲，節奏越發有些紊亂。

他握著扇子的手稍微放松了些，目光帶著不解地看向面前的女子。

鹿眠氣得有些喘，伸舌頭舔掉了嘴角上的血，也不知是什麽眼神，說憎惡也不像，說委屈似乎也不對，總之那一眼朝厲墨雲看去，隨後轉身跑到了隔壁的房間裏，重重地關上了房門。

牧臣瞧著院子裏的一場鬧劇，還有院子地面上，一條從廚房一直拖到厲墨雲房門口的水漬，眨了眨眼。

厲墨雲起先沒動，不過聽雨軒的結界已經消散了。

他放在手心的扇子終於重新開始敲了起來，一下又一下，看著地上的臟衣服，嗤地一聲笑了出來。

鹿眠回到房間裏，眼淚就繃不住了。

她剛鎖上門，便直接走到桌子邊，趴在上面嚶嚶地哭了起來。

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麽大委屈，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通。

偏偏她又有些厭棄自己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給人做下人時間長了，奴顏媚骨已經融入了骨子裏，厲墨雲那麽說她她都不敢頂嘴一句。

唯一的反抗只能燒衣服，燒得還是別人給的。

說實話，她當時真的有沖動想要直接沖過去撕爛厲墨雲的嘴，可對上對方金色的眼睛，怎麽也不敢去動這個手，所有的氣全撒在了莫雨買來的那件衣服上。

鹿眠繼續哭，她帶來的包裹裏，她總共就兩套衣服，只要是個女的都想要新衣服的啊！

起初還以為是厲墨雲好心給她買的呢，現在仔細想想，那人怎麽可能會好心？他都動手殺了多少個侍女了，再多一個也無所謂。

以後若再受氣，不如死了算了。

肚子咕嚕發出一聲叫，鹿眠哭到一半，擡起頭擦了擦眼淚，中午厲墨雲他們在茶棚裏吃包子的時候，她就沒吃飽，到現在是真的餓了。

鹿眠擦掉了鼻涕，洗了把臉。

眼眶還是紅的，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委屈。

她正在房內踱步，心想著要不要出去做飯吃。

如果出了房門，就代表她認輸了，至少一開門，便能看見牧臣，搞不好也能看見厲墨雲。

可是不出房門，是真餓。

最終鹿眠還是沒骨氣地開門了，不過算著時間，應當是半夜，厲墨雲早就已經睡下了，就連牧臣也沒在院子門口守著。

雲霞莊位於高山之上，頭頂的月亮特別圓，沒有任何遮蔽物的這處，月光也很亮。

鹿眠頂著月光，跑到廚房給自己下了碗面，打了個雞蛋，放了幾片青菜，滴了香油，清湯面冒著熱騰騰的煙。

鹿眠端了個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口，不知是不是哭久了，眼睛有些疼，瞇著眼睛先喝了口面湯，心裏還是那句話。

唯有美食不可辜負。

既來之則安之，人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，想辦法從厲墨雲那兒弄些錢存著，等這貨回了十剎堡，她就找個地方開飯店，賺他個彭滿缽滿自己當老板。

鹿眠吃完面，拿著筷子舔了舔嘴唇，唇下的傷口還有些微的刺痛，似乎與厲墨雲上次咬破的是同一個地方。

想起厲墨雲還輕薄過她，她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
在厲墨雲那兒存什麽錢啊！

這裏是什麽地方？是雲霞莊！

雲霞莊舉辦的擒妖大會裏，安翎可是不可缺少的主要人物，淩雲派的人也來了不少，只要找個機會與安翎碰上面，她還愁沒有好日子過？

雖然回到淩雲派就是修煉修煉修煉，那也總好過在這兒低三下四地給人當下人強。

這幾日不知是怎麽的，與厲墨雲接觸久了，竟然逐漸把從他身邊逃走的念頭給打消了，經過今天這一出，鹿眠算是看明白了，厲墨雲就從來沒把人類放在眼裏過，即便是端茶倒水的她。

既然如此，反正於他而言換個侍女也一樣，不如自己當真如他所願，逃跑唄！

雲霞莊修仙者眾多，他還能現身？

鹿眠一筷子敲在了碗上，抿著嘴憤憤地回到了廚房。

躡手躡腳回到房間後，鹿眠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氣，閉上眼睛，休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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